r>那个永远从容而平淡,对任何事似乎都可以不温不火,安然接受,安然处置的人,僵木着身体,僵木着声音,回应她的万千温柔:“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去吧?”那是他第一次说“不舒服。”那个一夜夜不眠,脸色也不改一下的人,那个一重重担子压下来,眉毛也不会动一下的人。有的时候,他简直以为,他就算被人千刀万剐,就算是五脏六腑被焚做飞灰,他的眼神也不会有一丝变化。然而,那一刻,他的神情终于有了疲惫,他的目光终于沉重起来。他的声音终于僵木了。他终于会说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生命中,都必然会说的话。“我有些不舒服。”初时,他以为只是托词,他的不适,他的不快,他的推拒,必是另有隐情。然而,回家之后,他就真的病了。身体软弱无力,额头烧得发烫,眼中全是血丝。他的病势来如山倒。然而,他是一个极安静的病人。就算是普通人可以发热致死的病势,他也安静得从头到尾,不曾有过一声呓语。他极力地保持着清醒,却告诉她要远离她。若他病得再重些,就远远躲开她。他的本能不会允许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身边有其他人随时出没走动。她若在他身旁,他会杀了她。他说话的时候,仍然清醒。语气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