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上沉睡的他,床前安坐的他,忽然间,几欲落泪。那一次,他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很真诚的将他劝解:“你放心,你们这样照料他,老天有眼,总会被感动的。等他醒来,等他知道了你为他做过的一切,你们总有团圆的一天。”而他,略微皱了眉,几分不耐,几分冷嘲的看向她:“我从没见老天睁过眼。他醒过来的机会,明明是微乎其微,更何况,就算他醒过来了,我与他,也不会团圆。”她愕然的睁大眼。“他醒了,我才能放得下,他醒了,我才可以自己自在的走,等他醒了,我连告辞也不会说一声,就会离开。”他冷笑:“我与他的性情为人差的太远,谈什么天长地久。不如早早相忘江湖。”她手足无措的仓皇退去,不明白这一番善意,为什么会让那人如刺猬般竖起满身的利刺来反击。他就像他的容貌一般矛盾,半是英俊半是丑陋,说是有情,却又无情。爱着却不接近,固执的守着却不肯言悔,不要聚首,以及,那样弱的身体,却有那样杰出的武功。是的,他的身子极弱。他生命里所有的健康和活力,在当初的某个瞬间,已经透支的尽了。她是医者,她知道他一身是病,她知道他的五脏六腑已经没有一处还是健康的。他每熬过一刻,便受一刻的病痛折磨,然而,他还是这样活着,一直不肯弯下的腰,一直不肯受人怜的傲,一直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