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书房里的衣长安出来了,二人都松了口气。衣长安被敲晕之后,外人怎么都弄不醒他,只得把他从书房抬了出来。他就在后院,来得很快。衣飞石走到衣长安跟前,衣长安昏睡着歪在一张仓促收拾出的小榻上,因手脚颀长,小榻伸展不开,歪歪地垂在地上,看上去很委屈——他有五分长得像衣尚予,还有两分长得像他的娘亲周氏。周氏很漂亮,有了这两分肖似的秀气,他那张寡淡的脸就比祖父衣尚予好看了不止一筹。衣飞石对周氏的记忆已经渐渐地淡去了,只记得大嫂很温柔,总是笑,每次见面,都会给他带少年儿langxin仪又昂贵的礼物。他忘了周氏。衣长安却从未忘记过母亲的“血仇”。原来安儿这样恨我。衣飞石蹲下身,指尖在衣长安额间疾点数次。衣长安猛地惊喘一声,倏地坐了起来,呆坐不过一瞬,他就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翻身开始呕吐。吐干净胃中酸水之后,他又爬了起来:“恭房!”在场所有人都快疯掉了,这可是宣旨的地方!皇帝圣旨还在供在天使手上,你就在这儿又吐又拉?郁从华青着脸假装没看见,百里简负手望天,龙幼株挥挥手,下人们脸色苍白地冲上来擦地收拾残局,另有听风营的老卒把衣飞石架下去解溲。耽搁这么一会儿,听事司下属就把褚朵儿也抬来了。她不能进院子,留在了月牙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