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金轮东升,乐无异终于从偃师美梦中醒了过来,预想中夜宿荒野的不适感并未出现,相反,这一觉睡得相当饱足舒适。又暖和,又安心,颈后好像枕着质量绝妙的皮枕,身上则有宽床暖被相拥。就是野外气味似乎有些大,总有些血液的腥味绕在鼻端,不知是不是夜半徘徊的狼群。也不对,若是狼群,他们睡着,哪里还会有命在。“屠苏,你晚上有没有闻到……”乐无异揉着惺忪睡眼,竟发觉自己枕在百里屠苏肩上,“喵了个咪的,这是什么状况,我一晚上都是这样睡的?”他慌乱地从百里屠苏怀中跳出来,因为步伐不稳,难免踉跄几步,栽向一旁的树干。一阵枝叶晃动,树梢竟落下细碎粉白的花瓣。乐无异胡乱摘掉发间花叶,却忽略了落在鼻头的花瓣,他拍一拍沾灰的衣物,留意着百里屠苏无甚神情变化的脸庞:“屠苏,我枕了你一晚,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不推开。乐无异随口道出的一句话,却成为敲动涟漪的石子。百里屠苏只将躁乱与陌生的欲念当作平生大敌,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不推开,不拒绝,分明心内乱如麻绳,偏偏没有用上从前疏离他人的利落手段。以至于一路上黏黏糊糊,渐踏歧路也难以知觉,想要回归正途,竟要借切肤疼痛求得一线清醒。昨夜自造的伤口已经不再淌血,百里屠苏想将它重新撕裂。一点清凉水液沁上指节,熄灭他渐渐上涌的戾气暗火,湿润雾气笼罩住右手,恰如一眼清冽仙泉。乐无异折了宽大叶片,从中倾倒水液冲洗百里屠苏手掌血渍,见对方抬眼,便将叶片让了过去:“杀狼的时候沾上的么,算来好久没有好好洗漱,咱们还是脚步快些吧,到了江陵城中,也能找个客栈歇脚。”无意间相触的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落羽似的酥痒,百里屠苏面上不显分毫,接过乐无异的青叶子清洗血痕,没有道出血污并非那时沾上。相比他倾力抵抗的艰难姿态,乐无异显然随性自然太多,倾洒善意的同时,甚至不会太在意他本身。三人收拾停当之后继续行路,道路两旁树木深从、荒草凄凉之景很快被城镇市井亲切的人气取代,走卒贩夫沿街叫卖,各色小食香气蒸腾,盖住了磨折百里屠苏许久的,少年襟内偶尔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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