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收下后立刻转身,打前头走向客栈掌柜,要了三间客房。动作干脆,无有任何粘连留恋,利落过头,倒显得刻意。多日奔波劳碌,三人各自回了房,皆是沾枕着梦。乐无异做着自己的大偃师梦,一忽儿回到幼时偶遇陌生偃师赠送偃甲小鸟,一忽儿又掠至多年之后,自己偃术大成,将鸟儿拆解,正待去看偃甲中心刻了什么秘密,却听见院落中的挥剑斩叶声。他启开窗扇,眯着眼睛去看小院,果见百里屠苏手持铜剑,剑风化作疾浪,裹挟树叶旋转飞落。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味,只一线,裹在浓烈的湿气中。剑客肌理流畅坚实,于每一次剑招的蓄力与施展中绷紧起伏的线条,衣衫带着井水的冷寒展出朔朔风声,水滴掠过漆黑发梢,断续滴落在粗糙石板。他知道有些修剑的门派,会要求弟子每日挥剑三千下,个别更严苛的,会为了练剑时聚神于心,选择些辛苦的锻体之法,不知屠苏夜半练剑,是不是在师门留下的习惯。算起来,他还不知道百里屠苏师从何人,身属何派,相处多日,对方始终像是一团迷雾。他趴在窗边就着冷刃斩风的萧肃声音看了会儿月亮,直到眼睛再度支撑不住,再度入了睡梦。梦中情景轮转,竟是云巅仙山,少年高瘦的影子映在寂寥的剑台,鹤鸣清唳,层云舒卷,天地之间无有陪伴。练剑练剑,多寂寞。这个梦令乐无异感到一阵不属于自身的寒冷,像是误入了谁的记忆,直到肩头一暖,眼前冰寒消融,回归了自己见惯的长安。梦中长安城中正值春日盛景,梦外,百里屠苏探窗为乐无异披上薄被,目光厌恨又复杂。厌恨是对于己身的,复杂,则是因为一个梦。熟睡中的乐无异不知道,百里屠苏做了怪梦。百里屠苏向来很少做梦,过去的十七年大多浸泡在剑法武学中,唯一多出的激烈思绪,不过是对于复仇的强烈执念,以及独行偶被他人打扰时的淡淡厌烦。绮梦如水,不知在哪个时辰缠上了他,只知梦中白雾漫天,辨不清昼夜天地。一只温热的手钻进了他的掌心,触感柔软,像曾经握过的。少年人清润的嗓音被摄魂术扰出几分含混迟钝,低的,断续,显出从未有过的甜糯。百里屠苏听不清对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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