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异的双眼对上对面少年冷淡的视线,少年漆黑的眼睛仿佛能够吸入一切光热,而后不留情面地将其化作同周身气息一样冰冷的霜雪。乐无异眼睫颤动着,他认识这双黑眼睛。在某个日夜折磨rou身的燥热梦魇中,他曾经看见这双眼睛在情欲中一寸一寸融化冰雪,转作灼人的滔天火光,烧身烈火全然不管猎物是否能够承接其势头的猛烈,彻底失控的行为中携带着兽类本能的冷漠。对方的瞳仁缓慢缩小,除却性欲冲动,剩下的只是食rou动物嗅见可口餐食的兴奋。那人的眼神甚至有些残忍。记忆再向前推,更早一些,在一切尚未发展成为无法收场的局面之前,乐无异回想着最初选择走在那条窄道的理由:好像只是为了探索一条新奇道路,顺便绕到湖边短暂享受静谧夜景。那原本是值得放松的一天,结束一天行程的青年人伸展懒腰,屏蔽一切外界消息轰炸,一面哼歌,一面计划着待会儿是否拐入甜品店买些食物。晚间微风吹拂他柔软的额发,他甚至思考着回去后用哪种香味的浴液,然而微风之下,随不知名花草香气一道递来的,却是一阵匆促杳乱的足步声。那道足音有些重,皮靴的底端轻重不一地敲击着地面,粗重的喘息穿插在脚步声中,好像焦渴濒死的动物。乐无异停止了哼歌,轻扬的嗓音在静夜中绕了个弯,戛然而止,他转过身,缺乏警惕地向角落处高大的暗影探出手,取出平复药剂:“这位,先生?你怎么啦,需要帮助吗?”那个人隐在暗影中,逆着光,乐无异只看清对方发红的双眸。初开锋的宝刃一样,极冷,极亮。腥红双眼光亮深暗下来,那人不答,喉头发出艰涩的吐息声。乐无异自小被家中保护得很好,从未见过正面事件之外的脏污阴晦,他对于万事万物始终欠缺一份苦海磨来的谨慎,仿佛生长在洁净罩子中的娇嫩玫瑰,第一回呼吸到保护罩之外的危险气息,反而好奇地探出触角,向其分享自身多余的营养。“先生?”他试探着走近,仰起头想要看清对方面上的神情,越是靠近,那人周身的气息越是显出逼人的气势,莽撞粗鲁,伴着无法言明的淡淡腥味,无端叫人想起求偶期的躁动雄性。乐无异的迟钝超出任何一个天生敏感的双性人类,他揣着身体的秘密,却不具备保护秘密的敏锐素质。他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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