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我家宝宝……”你家宝宝已经死了。脑海深处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残忍的念头,连小七自己都吓了一跳。街头习得的残忍尚未被完全规训,恶毒的思绪只要开了小口就会决堤似地翻涌而出。边杰是宝宝,豆豆是宝宝,可从来没人管小七叫过宝宝。他的亲生母亲——某个没有实体的女体状的幻影——恐怕也未曾把他视若珍宝,不然她必定会像王士涂这样不断寻找。“妈……”小七垂头丧气、尾音破碎,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神经紧绷的王士涂捉住了这声细若蚊蝇的呼唤,他眼睛一亮,昂起头,冲门口扯出一个汗涔涔的笑容。“……宝宝?”小七和他身后偷看的两位警官都愣在原地。“宝宝?”王士涂又叫了一声。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只有端坐在豆豆书桌前的他才会这么温柔。秦队推了推小七的后背,但小七没动。“怎么了宝宝?”见小七不做反应,王士涂的眼睛耷拉下来,“你别……别不理mama……”秦队重重拍上小七的肩膀,小七心中轰地一声,终于回过神。他着魔似地走向床边,单膝跪到地上,任由王士涂将曾经轻轻贴在口风琴上的嘴唇,贴上小七燥热的、刚刚长出一点青涩胡茬的脸。小小的照阳市里,一个社会青年再次协助警方突破了案情:王士涂疯了,并且认为自己是个mama。两个已婚男子和一个未婚青年涨红着脸面面相觑。二十一世纪尚未来临,性别认知的流动性在小县城里还是个讳莫如深的课题。最后还是曹局一锤定音:这事先别告诉别人。对外只用说,王士涂与小七团聚,情绪得到控制,暂时先由小七照顾一段时间,驻家观察。就这样,无父无母的小七一下子有了三个mama。一个虚无缥缈,一个遥不可及,一个疯疯癫癫,每夜都会出现在少年潮湿黏腻的春梦里。刚被王士涂捡回家的时候小七就发现自己不太对劲了。他对这位黑面警官产生了某种幼崽对于哺育者的天然眷恋,无关性别也超乎性别。他不敢睡进王士涂的卧室,因为那里满床满铺都是王士涂的味道。他只能半夜缩在沙发上偷偷自慰,王士涂有时候出来给他掖被角,他基本都在装睡,心脏突突地跳,生怕王士涂听见被窝里这颗高声示爱的泄密的心、看见手心攥着的卫生纸团,或是闻见少年股间蒸腾的荷尔蒙。机敏的少年自然也发现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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