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了。第三日的傍晚,方迁有些无精打采地缩在书房的墙角,依然顽强地举着匕首,哪怕房里空无一人,他也不敢有半点松懈,只是他已然两日多都未进食,亦不敢休息,整个人的精力几乎耗空了,饥肠辘辘,恹恹欲睡,如今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他不想死。二十年了,他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他还要继续活好多年,活到耋耄之年,活到寿终正寝。谁也不能这么轻易的要了他的命。胡骏再次来到书房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原想着把人带到外面去处理,却没能成功,后来又想着不然就干脆一些毒死了,找些没什么痛苦的药来,无声无息的死的也可平静些,结果三日了,方迁一口东西都不肯吃。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打算。管事说,既然都饿了三日了,那就饿死算了。他受过这样的痛苦,十八年前母亲去世后,他恨胡荀又无力报仇,后来被胡荀得知了他看到那夜的事,为保命连夜逃出了安故,想要前往母亲母家,一路上衣单食薄饱经风霜,简直一言难尽,幸好最后辗转千里还是安全到了外祖家中。虽此后便不曾再有水深火热的日子,但那段过往是如何也难以忘怀的。他逃出此地,尚且还有外祖收留教养,可据他所知,方迁只是当年方家家主留恋花丛时的错事,自小长在那污浊的地界,半点退路都没有,只能舍命一般地向前爬,才会有半点生存的可能。之后,又遇上了胡荀那样的禽兽。并非所有的种子都能在淤泥中长成莲花,多数的都腐烂了,化作了新的淤泥。方迁活了二十年了,也只是活成了一滩淤泥而已。“醒醒。”他迷迷瞪瞪的睁着眼睛,猛然间听到了声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那声音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浑身的神经,握着匕首胡乱的划去,等他回过神来时,只看见胡骏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半蹲着,脸色发白,似乎是被吓着了,右臂上绣花的袖子被划烂了一个大口子,殷红的鲜血渐渐洇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接一朵妖艳的红花。方迁望着胡骏,有些生锈的脑子渐渐转动起来。胡骏受伤了。他把胡骏划伤了。胡骏要杀他,他还把胡骏划伤了。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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