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点小罪,所以你心怀怨恨,想寻机会杀了朕。”两条腿交叠架到康熙肩头,胤礽仿若漫不经心地,轻轻拨弄手中的鞭子。仇恨受疑虑滋养毛茸茸地耸起锐刺,大有呈广波动铺开之势。康熙陷于混沌的头脑懵懵然抬起,疑惑地注视眼前身量娇小的皇帝。一瞬间他似乎回想起他疼爱地抱着怀里小小的儿子的场景,那孩子身着同皇帝一般华贵的衣裳;一瞬间他又觉得那孩子像是自己,面对着父皇不在乎到连冰凉都未存的审视。他从胤礽拨弄鞭子时用力按压到泛白的关节、虽淡然却蒙着焦躁的黑影的神色上敏感地察觉出皇帝藏在斯文涵养中正在愈滚愈疾、势要引爆天崩地裂的暴戾。虽熟悉到他欲亲近,气场却阴戾得令人寒颤,源自灵魂深处的阴森的颤抖让康熙每一寸汗毛都触电般从皮肤上立起。抿了抿泛白的嘴唇,他忽地跳起往门边奔。中年人的反应速度和爆发力哪里赶得上未疏锻炼的儿子。康熙恍惚的头脑还剩两分残余的精明,抄起一把近处的木质交椅要往追来的人身上抛砸,伸臂时望着胤礽越靠越近、已经进入攻击范畴的怒容,竟如何都无法挥下椅去。就在这犹豫的当儿,交椅被胤礽一把夺过,狠狠砸在他的背上,砰然挥起一阵细微的尘灰,木头的味道同坚硬的痛感一起在太上皇瘦削的皮骨上轰然震起,康熙肋骨重击到地面,痛叫一声,只觉脊背剧痛欲裂。他伸出手,不知是想寻物自卫还是想缘地逃跑,胤礽一只脚踏足他的手背,掌心rou狠狠碾压地面,手背皮肤在皇帝的脚底下扯拉,动弹不得。“呃啊....”疼痛一路直达指尖,指头挣扎地抬起无望地向天空颤去,却恐怕只有砍断了才能逃脱窒息,康熙眼睛死死注视着大门底部可望不可即的缝隙,狼狈的眼边茫然地渗出点泪水,错乱的头脑不知为何要受这个罪。“再有下次,”胤礽居高临下,冷冷地言简意赅,“把你扔回之前那间囚室再受点儿打磨,清醒一番。”胤礽提着康熙的脖颈皮把父皇从昏天黑地的地狱里拾起来,自然也能松手叫父皇复落下去,浑身被毒棘凌虐扎透,遍体血腥。康熙面色灰白,默默蜷回了探出去妄想的手指。胤礽手掌往康熙后脑勺一拢,提起康熙的脑袋,让康熙的膝盖稳稳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