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嘛,总有还完的一天,不要紧。苍耳正自我安慰着,楼下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小耳朵,吃饭了!”苍耳送了一天的货,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就等着这一声了,她忙不迭地跑下楼。
暖黄色的白炽灯照射下,外婆揭开大灶的木锅盖,热气登时腾了出来,把灯泡都包上了一层雾。现在农村用柴火灶的人户少了,这个灶原本也要被舅舅拆掉的,但外婆怎么都不肯,说柴火灶做的饭才香,这才保下来。现在外婆用柴火灶,舅妈用燃气灶,各不干扰。
外婆用锅铲挑起架在米饭上的一盘香肠,放到灶台边上,又拿碗盛饭。苍耳用抹布包着碟沿,将香肠放到桌上。
添饭回来的外婆看到桌上摆得齐齐整整的三道菜,一筷子敲到苍耳头上。
“三个菜摆一排,上坟呐?”外婆说着把三个菜摆成了三角形。
苍耳“哦”了一声,先就着香肠扒了几口饭,随后看看菜色反应过来,乐了:“香椿头炒蛋、凉拌马兰头、蒸香肠,你这顿饭又一分钱没花呀?”
“村口的香椿头刚长第一茬,你知道多少人盯着?我大清早打着手电筒采的!哪个能抢得过我!”外婆洋洋得意,“马兰头你知道现在外面卖多少钱一斤?路边上的早就被人采光了,这都是我在田埂上捡的!新鲜!”
盘里的马兰头被切成了碎丁,只用开水焯过,和香干丁拌在一起,再淋上芝麻,简简单单便是一口独属春天的鲜香。苍耳吃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大肆夸赞,外婆满意地点点头。
外婆今年六十六岁,耳聪目明,腰杆笔挺。一年半之前动了场大手术,村里人都以为她要一蹶不振,没想到出院回家第一天,就叉着腰把想趁机占她田地的人从村头骂到了村尾,让所有人都看到这老太太战斗力半分没减。
吃着时令尖货,苍耳惦记起春天的另一口鲜:“我们明天去山上挖笋吧。”
“附近几座矮山的笋早就被挖光了,还想挖笋,挖竹子去吧你。”外婆无情嘲笑完,又问,“明天上午你们学校报道截止吧,还不去?”
苍耳沉默地扒了几口饭,下定决心:“我不念了。”
“瞎讲,小小年纪不读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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