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地跳动着,将沃桑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布满尘埃的铜缸、坩埚和落满工具的石台上,像鬼魅般张牙舞爪。巨大的震惊像冰冷的潮水刚刚退去,留下的是湿漉漉、粘稠得化不开的混乱。对胡玥滔天恨意的质问被她漠然回避的姿态硬生生堵了回来,像块烧红的炭哽在喉咙里,灼痛难忍却又吐不出咽不下。家族光荣史崩塌后扬起的腐朽烟尘还未落定,又被眼前炼金台上的斑驳血痕直白地向她昭示着最原始的、亲族相噬的残忍。墙壁上那只巨大的金属眼睛,此刻更像一只巨大的、带着讽刺意味的围观者之眼,冷漠地俯瞰着这一切。空旷。死寂。冰冷。沃桑靠着冰冷的木架,缓缓滑坐到蒙着厚厚灰尘的地板上,蜷缩起来。巨大的精神冲击之后,是更深的、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寒冷。她没有立刻试图寻找胡玥的踪迹或者思考离开的办法。她只是坐在原地,目光失焦地扫过这间承载着家族最黑暗疯狂秘密的炼金禁室。时间仿佛停滞了。空气里的腐朽和血腥味,似乎随着每一次呼吸变得更加浓稠。她在这片与世隔绝的、被时间遗忘的疯狂空间里,独自消化着如同洪水般将她彻底淹没的沉重过往。油灯的火苗依旧跳跃,将她孤单的影子投射在那只巨大的荷鲁斯之眼空洞的瞳孔之上。忽然,沃桑总觉得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在扼住她的心房,每跳动一下,便越窒息、越疼痛。大概是有不好的事情即将来临。可她不想坐以待毙。左思右想,她猛然抬头,再次去看墙上那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