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点着温暖的烛光。陆临岐刚泡过凉水，吹了夜风，此刻暖意上来，眼皮很快开始打架。

黎慎语打起十二分精神, 拿出现实里严谨的工作态度，将社区动向、副本难度变化...分析清楚, 这份汇报连严苛领导也挑不出错。

但陆临岐显然不是个好领导。

他困得从端坐变成支颐，最后干脆把脸埋进胳膊里。再次睁眼时，是被人晃醒的。

黎慎语正规矩地抱着他, 往床边走去。

身体被放下的触感让陆临岐清醒了几分。他半阖着眼，看着黎慎语替他拉好被角，一副恭敬又克制的样子, 与之前疯狂的尾随毫不沾边。

一个模糊的点子闪过脑海。

“黎慎语。”

“在。”黎慎语立刻应声，垂手站在床边，伏低做小的姿态无可挑剔。

陆临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帮忙通知一下……那个副本通关前三名的玩家……”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想法颇为有趣，神色凝了凝。

“……可以找骑士长，领一份‘特殊’奖励。”

黎慎语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绷紧了，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那被规矩收敛的视线深处，有什么东西像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随即又被强行压回平静的水底。

他没有抬头，克制住自己，听起来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

“……好的。我会将这条奖励规则，传达给所有玩家。”

他的语气依旧是一板一眼的汇报腔调，但明显的僵硬，以及垂在身侧、握紧的手指，无不昭示着他的不适。

果然，陆临岐困倦地想着，连这个目前跟他最“亲密”的下属，也逃不过嫉妒二字，比任何耻辱的印记都更有效地撬开那副虚伪的面具。

真有意思。

他没再理会床边如同雕塑般伫立的身影，也懒得去管这个消息会在玩家群体里掀起怎样的风暴。温暖的被褥和疲惫感终于彻底征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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