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的孙儿,当年她亦是那般迫切地想要天底下女人最尊贵的皇后宝座,谁又不是野心勃勃呢?
皇位的厮杀从来就没有不见血的,至高王座面前,别说异母兄弟,就是同母所出也只会骨肉相残。
如今只是撕开了那层粉饰太平的遮羞布,将这个鲜血淋漓的事实赤|裸|裸地呈于人前罢了。
一阵冷风吹拂,卷着细雪拍打在窗纸上,簌簌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让人撤开屏风,与张月盈相对而坐。
灯影摇曳,眼前的女子乌发如云,肤如凝脂,更难得的是低垂的眉眼间依稀可辨自己还有若漪昔年的影子,只是更内敛,并不锋芒毕露。
太后眸色微沉,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上的纹路。
这是孙子自己选定的妻子。
是他全身心信任和托付的伴侣。
少顷,太后缓缓开口,声音苍老了许多:“影哥打算怎么处置他的那些兄弟?”
张月盈垂眸道:“国有国法,成王谋逆其罪当诛。至于其他的两位皇弟,他们还小,尚未成人,自然是继续在崇文馆读书,待到及冠成婚后,奉养两位母妃出宫开府,永享富贵。”
这既是回答,也是承诺。
两个小皇子与沈鸿影没仇没怨,他又不是杀神,没必要为难人家,顺带也能安抚安抚大乱后的宗室,何乐而不为呢?
“那他父皇......”
孙子们的事解决了,太后最关注的便是儿子了。
“这个孙媳就不知道了,或许就看天意了。”张月盈抬眸望了眼皇宫的方向,重重檐阙相隔,也看不清那里的火究竟灭了没有。
太后的眉心缓缓拧紧,咬住了下唇:“影哥要对他父皇做什么?”
张月盈收回视线,嗓音略微低了些:“这要看陛下当年做过什么,皇祖母不明白吗?”
“咚——咚——”
太后手中的佛珠倏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一连串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浮屠阁里格外刺耳。
她怔怔地盯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珠子,手指微微发颤,沙哑着嗓子问:“他......都知道了?”
有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张月盈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如刀,剜得她心阵痛不已。
太后没了最后的侥幸,阖上眼,仿佛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在她周围。
“二十多年过去了,哀家......哀家以为能一直瞒下去。”太后自言自语,声音透露着无尽的悲凉与疲惫,“可终究还是有这样的一日,哀家就算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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