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硬的个性真执拗起来怎么拦得住,还是在术前和手术当天赶过来全程陪着,出院时又让司机假扮好友来搭了把手。
手术非常成功,术中快速冰冻病理结果是良性,术前医生提到的输尿管损伤、肠粘连、融线期出血,都没有发生。顾晓英出院第三天就躺不住了,一天下床五六趟浇浇花喂喂狗,因为表面上看不到伤口,也不咋疼,就想当然觉得里面也长好了。
只有程心清楚尖锐的器械是如何伸进被二氧化碳气体撑得圆鼓的肚皮,在狭小的空间里完成血肉的剥离和切割的。
器官的创伤和疤痕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它们静默于身体深处,同那乳房上针脚细密的缝线一样,都是勇敢者的勋章,记录着她伟大的母亲是怎样坚韧地闯过了一道道生门,超越一次次病痛,焕然新生。
程心耐心等待着三个月后妈妈体内伤口的彻底痊愈,也在等待着自己和梁肇元之间,那道潜匿的,隐而不发的,被他用爱意细心缝补的裂痕,崩线。
接到梁希龄电话的那天,她并不意外。
他们在一起的三个月里,梁肇元一点没遮掩,长年不变的雪景头像换成了小金毛,抱着狗子的是她的手,还有所有消费记录,出行记录,他身边的那些助理和司机,梁希龄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难。
但她没想到,最先挑破这层薄纸的,是梁肇元。
“还是托程记者的福,我们父子两个,时隔十六年,才终于在家里同桌吃了一次饭。”
梁希龄坐在遇外滩skyline的江景包厢,从56层两百米高空之上眺望黄浦江对岸的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和上海中心大厦三件套,和颜悦色地,向她道谢。
“他跟屁事不懂的小揪着小孩一样跑过来‘通知’我他要结婚了,要我一个点头,一个家宴,就为这两个条件愿意低头喊我一声爸,这么认真,这么听话,我怎么能不答应呢?程记者,就冲这声爸,我是真的得感谢你!”
他将俯瞰的目光从窗外缓缓转回,落在她的身上,“他是我生的,我养的,我懂他脾性,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瞎胡闹,但程记者不一样,我相信程记者是明事理的。”
明事理?什么叫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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