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的,家里条件好,人也“老实”,只是年纪大了点,四十多没结过婚。“辛苓一个黄花闺女,能嫁过去是她的福气。”有人笑着说。她捏紧了手里的青菜,一言不发。她才,刚刚成年,就要被迫嫁人然后一辈子像mama一样一直生孩子直到生出男宝为止,就要一辈子待在这个山沟里,就要一辈子围着灶台转吗?不不不,内心的声音剧烈震动着胸腔。那天夜里,她偷偷从父母房间里翻出了藏在旧衣柜底下的几沓钞票。她的手一开始在发抖,但她闭上眼,咬咬牙,还是把钱塞进贴身口袋,然后拿上身份证,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山里的夜晚很黑,连星星都像不愿照亮这条路似的躲在云后。她背着一个旧布包,穿着破旧的帆布鞋,一步一步往县城走。她不敢搭顺风车,也不敢回头。每走一段路,她都害怕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她走了一夜。鞋底早就开了胶,脚磨出了血泡,但她不敢停。凌晨四点,她终于到了县城的火车站。售票窗口前,她摸出那几沓钱。售票员问:“去哪?”她愣了一下,低声说:“最南边的,有车去就行……最远的。”她买了一张去南方城市的硬座票,她不知道那是哪里,只知道,那离家够远。她怕如果离家不够远,就会被人抓回去,像头牲口一样绑回去成亲。火车缓缓启动的那一刻,她靠在车窗上,第一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