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守在长信宫丹陛之下,对所有人露出戒备的目光之后,朕就明白了,他的忠诚属于母亲,不属于朕。属于太后,不属于公主。可是,他那样近在咫尺地跟在朕的身边,朕听着他的脚步声,听着他淡淡的呼吸声,仿佛能碰触到他浴血的体温,朕还是充满了激动。朕心悦他。将满十岁的那一个春天,梨花树下,朕怦然心动,爱慕的就是他。那时候的朕多年轻啊。乌黑的夜空坠着新月,淡淡的云纱覆着杀气。未央宫里杀机四伏,朕跟在母亲的背后,却在想心爱的郎君。朕跟着母亲带着兵马来到了太极殿前,白玉石铺成的广场只剩下鲜血,朕踩着一块被砸松的地砖,渗透入泥的鲜血咕噜一声,飞溅出一团污渍落在朕的裙摆上。朕惊呆了。这该是留下了多少鲜血?才能将这一片暴雨不浸的大地染成这样?母亲的脚步却稳如泰山。朕不得已扶住身边的宫监,尽力跟着母亲的步伐。太极殿前的白玉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大片粘稠的鲜红沾染着,几十个宫监飞快地上来擦地,勉强擦出一片玉色,母亲稳稳地踏了上去。她踏上了紫微台。穿过廊殿。一路走向正殿。守在太极殿的是羽林卫,父亲满身是血站在殿前,看着母亲匆匆行来,上前施礼:“谢谢……”他叫母亲谢谢。那是他们的昵称。母亲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