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胸膛起伏,微开的衣襟阴影内,藏有一痕雪。十七年从未造访的难言焦渴瞬间攫住百里屠苏的魂魄。他不懂喉头滚动的饥饿感源于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危险,好在乐无异打乱了他不受控制的神思,感叹着:“屠苏,你就是同人打交道太少,才会叫人误会你闷葫芦,不过好在我们同行,你与我多讲话、多接触,耳濡目染,日后定然没人再嫌你冷冰冰。”乐无异想起酒楼打包的饭菜,正要取出,省了桢姬姑娘的忙碌,却惊道,“奇怪,怎么空了?我明明装了很多吃的进去啊。”葫芦鸡、镜糕、腊牛rou,不说是珍馐美馔,哪一样不是可口餐食,就这么没啦?他耷拉着眉眼,沉浸在美食失窃的悲伤中,觉察不到百里屠苏已经睁开眼睛,向他衣摆处探入手指,捉出一只唧唧哀叫的小鸟。“诶?刚才后腰怎么那么痒,什么东西在叫!”乐无异转过头,与百里屠苏掌中的金黄雀鸟四目相对。圆圆的豆子眼对上他的眼,小鸡样貌的活物扑腾短小翅膀,在人掌心蹦跳。“……喵了个咪,葫芦鸡活过来了?”百里屠苏食指摁住它的脊背,使其乖乖停在原处,点破事实:“船上跟来的。”乐无异不禁失笑:“啊?这是团子他们养的鸡?难怪长这么肥。”又迅速抓住重点,“屠苏,你明明知道它偷偷跟着我,怎么一开始不说?”“我以为它是你养的。”“我看起来居然是能养活小动物的人吗?”乐无异睁大眼睛,看一眼小鸡,再看一眼百里屠苏,“稀奇稀奇,我从小种花花死养狗狗丢,你竟然觉得我能养它?”你与它很像。一样的轻盈、愉悦,却十分麻烦缠人,需人把控力度,轻而缓地对待。百里屠苏未将心里话说出来,乐无异兴头上来,给小鸟取名馋鸡,半开玩笑要吃了它,胡闹一通,最终没有论出馋鸡归宿,干脆将烫手山芋交给百里屠苏,要他跟自己一起养馋鸡,美其名曰多多合作,改善百里屠苏糟糕的人际关系。顽笑间,桢姬已端来饭食,百里屠苏左手托着小鸡,右手被乐无异拿在掌中数剑茧,一时无人落筷。一阵突兀的叩门声,打断了众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