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陣恍惚——的確,打從開年後他們就為觀中事務連軸轉,連練劍的閒暇都快沒了,更別說是再如這般出門玩耍。「這種日子裡多得是宵小之輩,」謝雲流將他的手又捏緊了些:「我看著他們,你仔細配飾和錢袋。」提及此事,李忘生不由又想笑了,他低頭看看袖間羅綴的一串明珠,輕聲道:「師兄往日分明說執劍之人不衣累贅之物。*」彼時謝雲流邊這麼說邊將師父贈給他衣袍上的珠子摘了去,這回兌現承諾為自己裁衣,袖口卻縫上了璫珠數顆,看得李忘生好一陣莫名。他原是玩笑說來,謝雲流卻不如從前那番戲謔回他。少年人拉著他的指間收得緊了些,鄭重其事道:「浦珠做聘,方顯我真心求你為侶。」雖則舊年冬日已稟過呂岩合了籍,此事卻未聲張出去,僅有他們師徒三人知曉——洛風和上官博玉年紀尚幼,李忘生憂心他倆混淆之下會在外人前脫口喊出些「師娘」、「兄嫂」等不倫不類的稱呼,故而嚴厲禁止眉飛色舞的謝雲流在這時告訴他們。這合籍合是合了,又彷彿沒合。謝雲流沒得地兒炫耀,正憋著股勁無處可使,給師弟做衣裳時猛然想起往日為逗他而奪了珠飾一事,便悄悄托人尋來這些流光溢彩的璫珠,一氣補了回去。李忘生微愣,須臾別開了眼,往上官博玉和洛風處行去:「博玉風兒還小,還是帶在身旁照看穩妥。」見他未應自己的話,謝雲流也不以為忤——層領交疊下的殷紅脖頸昭然若揭,廣袖遮掩裡兩人十指交扣,無須贅言冗語,他早明了師弟心意。一齊為百戲藝人喝采撫掌,又給小孩兒買了零食點心,回到純陽時露濃更深,二人分別將玩累睡熟的上官博玉同洛風送回房中,接著便一道回了居處。他們合籍後並未就此住在劍氣廳裡——一方面是顧慮此舉過於打眼,一方面也是李忘生捨不得自己的小院落灰,商討後便決定一旬輪一處。今日輪到歇在李忘生這兒,謝雲流熟稔地燒水給兩人沐浴,期間自又是一番情動交纏。後頭李忘生被折騰得著實疲憊,也不去拿巾子了,只散著濕髮懶洋洋地坐在炭爐邊上待它自行乾去。新歲天寒,謝雲流怕他受涼,自個取過了布巾,坐在邊上給他仔細地絞乾滿頭青絲。李忘生和隻貪睡貓兒似地偎在他肩上,正兀自迷糊著準備睡去,卻聽謝雲流道:「忘生,師兄過幾日需下山一陣,很快回來。」三言兩語驅走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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