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李忘生睜開半闔的眼,輕聲道:「師兄去哪兒?」「有些要緊事。」髮在烤火和巾帕的功勞下已然盡乾,謝雲流擱下手裡物事,避重就輕應他:「不必擔心。」自他二人互通心意以來,謝雲流從未這般對某事含糊其辭。李忘生低垂睫羽,忽而道:「前幾日溫王殿下曾遣人傳口信來。」謝雲流一怔。「當時師兄正好離觀置辦香燭,那人便又請我轉達,說溫王多日未與師兄對酌,甚是想念,欲請師兄得空前往一敘。」他的聲音四平八穩,聽不出什麼特別,可謝雲流偏生品出了些不快來:「近來瑣碎纏身,一時忘了此事,方才師兄說有要緊事去長安方想起來。」話說得平靜,實則李忘生心裡明白,他是刻意忘了的。名劍大會過去半載,撇去當時領他四下遊玩的那兩月,謝雲流近來外出時日較之以往已是少了許多,更常待在觀中教導洛風習劍或與呂岩飲酒論道。李忘生本以為他師兄此番終得與溫王漸行漸遠,卻不想那頭三番兩次傳話,一句句無不喊著甚念盼見。他不欲謝雲流再被牽扯,便盡數敷衍過去作罷,孰料謝雲流今日突地說起要去長安辦事,按在李忘生心底的不安就又冉冉升起幾分。不會的。宮變還有數月,縱使師兄到長安去,也未必就是因為溫王。他想這樣安撫自己,卻仍難歸平心靜氣——萬一呢?他與謝雲流都能雙雙回返少年時了,那場亂事為何就不能提前?不錯,李忘生一早便知道謝雲流不是謝雲流。會在名劍大會中取得對劍的篤定,對上李君延時無意使出的凌厲刀勢,和與拓跋思南對陣時的有意相讓——他不愚傻,自然也能推己及人地想見師兄也與自己一般。可他明白過來,卻也不欲說破,只是任謝雲流彌補,補上這些年同師父的酣飲暢談,和風兒的授業溫情……還有,與他的未竟因緣。看他自那個嘴硬心軟的劍魔變回意氣風發的靜虛子,李忘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些私心——他實在擔憂坦言一切後謝雲流會為了面子再度回復寡言冷語,於是縱使心知肚明,亦權當全然不知,只想他師兄能夠自在一些。言歸正傳,師兄前回雖已與溫王割袍斷義,但此時李重茂尚未為惡,罪不致誅,以謝雲流仗義的性子,李忘生卻也不敢篤定會不會有所變數。房內靜默少頃,待爐中銀炭燒作一捧細雪,於炎炎赤火下傾頹崩去,謝雲流方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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