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回下山,與此事無關。」又道:「放心,我知道師父與你不願我牽涉宮闈事,我原覺重茂和我投緣,現下想起方知非一路人,也沒有再往來的必要了。」他說得決絕,李忘生隱約懸了許久的心終如塵埃落定,低聲道:「師兄……」謝雲流將手攬在他腰間,唇熨帖著眉心那點丹朱:「往後他再找來,不必多說,喊我過去就是,師兄直接與他的人說清楚。」原先微蹙的眉間緩緩舒展,李忘生愜意之下難得生了點稚氣,拿鼻尖蹭著他下頜:「若師兄不在呢?」「那便由你替我說,」他在床笫之外極少如此,謝雲流很是受用木頭師弟罕見的撒嬌,笑著看他和小貓一般拱自己脖頸:「他要問你憑什麼說這些,你就告訴他謝雲流對李忘生言聽計從,不敢拂逆。」不必想也知道李忘生是沒臉說這種話的。逗完人的謝雲流正準備挨他一記溫柔眼刀,他師弟卻含笑揚眸,在提起的唇角印下淺吻:「君子重然諾,師兄既然許了我,就不准反悔了。」自己給自己下了套的謝雲流一陣怔愣,好半晌方在他面上親了口,假意笑罵:「我的忘生長進了,都知道拐師兄了。」李忘生沒說話,只是靠著他彎眼輕笑。謝雲流見狀,心尖軟如豐膏腴脂,怕是碰一下便要淌出甜滋滋的酥油糕蜜來。好景堪留,此情須記,為了往後日日得見懷中人笑靨,縱使難以解釋箇中原因,謝雲流也必須得走一趟長安。——那嘗在燭龍殿裡折磨李忘生的醉蛛老人犯下長安人屠案,正是今年元夜過後不久。上回自己力有未逮,僅僅誅殺雌蛛後便被醉蛛趁隙逃去;此次捲土重來,他無論如何也再不會輕縱任何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