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地、不留一丝空-隙地包裹着。他的皮肤,是那种从未进行过任何体力劳动的、细腻而光滑的皮肤,没有一丝一毫的粗糙。然而,就是这层细腻的皮肤之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掌的肌rou正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坚硬的姿态,压迫着她的骨骼。视觉和记忆告诉她,他是个孩子。触觉和经验却在尖叫着提醒她,他清醒无比。她知道,他是有意识的。这和九岁那个在管道里烧得神志不清、只是本能地抓着她取暖的小男孩,截然不同。昨晚梦中那句羞耻的告白,和他此刻这种清醒的、伪装的脆弱,在她脑海里,形成了剧烈的、无法调和的冲撞。那股混合着屈辱和恶心的燥热还未完全褪去,一种更熟悉的、因他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而产生的厌倦和恼火,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就像很多年前,她在那条冰冷的、散发着铁锈味的废弃管道里找到他时一样。事实上从艾拉瑞的角度来看,她并没有像他记忆中那么充满神圣的光辉。她只是觉得又冷又怕,手脚都快冻僵了。她把那块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面包塞给他,心里想的只是:我终于找到你了,现在我的工作保住了,我明天不用被赶走了。但她能怎么办呢?揭穿他吗?一股巨大的、无法言说的煎熬,像两只无形的手,从两个相反的方向,撕扯着她的内心。她想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但看着他那张因为高烧而真实苍白的脸,她又做不到。事到如今,她早已经可以剪短这条过分长的脐带:她不再被饥寒交迫的生存问题而困扰,她可以放弃这份工作,虽然她不一定能够回到维里迪安(那条航线已经断掉),但是她可以从这段关系里抽身离开,她没有任何绝对意义上的外部因素来威胁着她—就像现在,她正在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她的小臂肌rou因为用力而开始发硬。艾拉瑞本以为面对着一个病人,她至少可以用些技巧来逃脱,而不是用她应对体力劳动时的蛮力,她也曾沾沾自喜过自己的肌rou。可是面对这个情况,卡斯帕也几乎是使出了许多的力气来留住她,以至于艾拉瑞只是一心盯着自己的手,全然没注意到卡斯帕睁开了眼睛,盯着她。他没有质问。他只是看着,眼神里是一种被高烧烧得有些涣散的、带着水光的脆弱。“jiejie..”他说,“求求你了,只陪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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