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死的岁数了,不必介怀。”
“星眠的弱症由我而起,全了这段因果,死而无憾。”
冷风吹拂过苍老的面容,巫医浑浊的目光里倒映着远处的火光,似是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西南平叛兴教化的江怀瑾,意气风发,凛然清正。
草木成灰,一秋又一秋,人世苦蹉跎。
***
月明星稀,屋外的鸟雀立于枝头扑羽鸣叫,在静谧的深夜里格外渗人,院内的古榕树枝条掩映,风拂过时窸窣作响。门前两个红灯笼打照着幽暗的光。
窗薄薄的一层窗纸晕上皎白的月色,一阵狂风刮过,窗棂摇晃碰撞发出凄厉的呜咽,跌坐的长影细痩,弯曲着身子勉力跪在蒲团旁,他面前是一座鎏金檀木佛龛,神像端坐其中,宝相庄严。
江怀瑾双手合十,沉静虔诚,散落的鬓发乌白交杂,拖着软瘫的腿,他用力往前爬着,屈伸的五指勉力够到了线香,他捻过三根来,擦过火折子,一簇星火燃起,照亮他的半边脸。
可香头倏而黢黑,侧过身的一瞬,一根线香断了半截在手中,他眼底的光蓦然散漫了些,似是填入了无尽的错惘。
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传来,他掩下了烦冗的心绪,不带丝毫讶异,淡声道:“象恭,你还是来了。”
卓惟津的衣裳漫过了沿途的风霜,他久久站立在门槛前,看到拖着残疾之身的江怀瑾在佛前叩拜,眼底的思绪复杂错乱。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江怀瑾身前,想要俯身去扶他起来,却被他别开,“你来得正好,我这身子不中用,香点不燃,也够不着,你替我上香吧。”
卓惟津垂眸看到地上断了半截的线香,心神不安,眼神微微一动,唇瓣稍抖,但还是上前去重新捻了三根线香出来,打起火折子后,点燃了香。
他跪在蒲团上,忽而问江怀瑾,“求什么?”
江怀瑾疲累的眼皮阖上,“若天地神佛知悉,该求年岁倒转,你不必受我牵连,沦落岭南数载,异乡他地,是我对不住你。”
闻言,卓惟津眼角倏然湿润了,自嘲一笑,“世事无常,哪能希求重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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